今年十月,由李晓东设计的公益图书馆“篱苑书屋”在北京怀柔一个山村落成,外围由四万根柴火棍包裹的书屋会随四季更迭而发生颜色的变化,可谓是建筑与自然对话的成功案例。
我们到达村子的时候,图书馆管理员周师傅是开着拖拉机前来迎接的。这里是北方真正的农村,位于北京怀柔雁栖镇的交界河村,若不是因为“篱苑书屋”的落成,恐怕没有多少人会知道藏在京郊的村落。今年十月,由清华大学教授李晓东设计的公益图书馆“篱苑书屋”正式落成,这栋由四万根柴火棍包裹起来的独特建筑自开工之日起就吸引了许多关注,交界河村也比以前热闹了。
拖拉机开上了一片卵石滩,眼前突然变得开阔起来。在群山的包围之中有一片小湖,水面已经结了层薄冰,一栋看似全部用木棍搭成的建筑被架高在湖面之上,通过两截栈道与石滩相接。北京的冬天本身就是萧瑟的,尤其是在郊外的地方,一草一木都显得无比孤独,但同时又透着北方特有的大气和壮丽,在这样的景色中,突然出现的“篱苑书屋”看起来有种海市蜃楼般的不真实感。就在我们对建筑外观进行拍摄的时候,有一个途经此处的游客停留了许久,拿出相机拍了一张照片之后问我们:“这里是什么景点”?
这是清华大学教授李晓东完成的第三个公益项目,每隔一两年就会设计建造一个公益项目的李晓东近期最为人熟知的作品应该就是福建平和的桥上书屋,曾获得2009英国“建筑回顾”世界新锐建筑奖第一名的桥上书屋不仅为当地师生提供的学习平台,也意外地成为当地一个热门的观光景点。在自己筹备资金完成了平和桥上书屋及更早的丽江玉湖完小两个项目之后,陆谦受信托基金捐赠了一笔钱支持李晓东的公益事业。去年10月,李晓东到交界河村同学家玩,为当地农村的景况所触发,准备为村子设计建造一个公益项目,依然是他所擅长的书屋,而灵感的来源则是当地农家摞成整排的柴火棍
整栋书屋是一个长30米、宽4.35米、高6.3米的长方体,总建筑面积为170平方米,包括一间阅览室以及一间很小的储藏室。从远处看,书屋外观犹如一个超大尺寸的方形鸟巢,外壁被密密匝匝、长短一致的木棍所包裹。实际上,建筑的主体结构采用方钢焊接,外围材料使用的是钢化玻璃,玻璃外部再覆盖柴火棍,所谓木屋只是个假象而已。这些柴火棍都由工人们一根根间隙均匀地嵌入窗框之中,再用钉子固定住的。由柴火棍包裹的外墙展现出强烈的农村地域特性,让人联想到院外的篱笆墙,“篱苑”也就因此得名。
“木棍会吸引鸟儿前来做窝,粪便和泥土混在一起就有植物附着生长,这样书屋会随四季更迭而发生颜色的变化,完全和村庄景观融为一体、共同呼吸。”这是李晓东的建筑构想。事实上,这也是他一贯所强调的设计理念:建筑应该注重环境的营造,成为自然环境的一部分,而不是很突兀地与自然对立。“整个建筑通透采光,室内外能有机地联系在一起,而木棍的运用一方面是与周边环境呼应的考量,同时又可以有效减弱阳光对室内直射的影响,让光线变得柔和。其实现在冬天的时候看来,这个建筑与环境的融合是最好的,因为山上的树木也落光了叶子,树干呈现出与建筑所用木棍一样的颜色。”当然,4万根木棍的取材本身也是从附近山林收集而来,不着任何的修饰,所以在视觉上的统一性就更强了。
进入书屋前需要先经过一段木栈道,这段路程虽然不长,却因为要跨越湖面而多了一丝探险的体验。建筑周围是一个由水面、栈道及卵石滩围合的空间,让书屋本身与自然环境浑然一体。这也是李晓东一以贯之的设计理念:根据项目所在地的文化背景和气候环境,围绕场地独有的“场所精神”展开设计,探寻空间序列和光带给人的安宁与和谐。由自然中生成,再融入到自然中去,建筑与自然能够展开了和谐轻松的对话。
换上鞋套进入室内,通透开阔,松木的使用让整个空间在冬天显得分外温暖,室内上下两层,书架及台阶并没有明显的区分,甚至台阶本身就可以充当书架。看不见一张椅子,台阶的设计本身就是作了椅子的考量,进门须更换鞋套的原因,也就是可以随时随意地坐下来阅读。这种把建筑与家具融为一体的设计细节,不仅让空间显得干净整洁,也更多多考虑了人在生活中的自然性。在书屋的两端各有一个下沉式的阅读空间,除了壁炉之外也没有任何多余家具,只有几张坐垫供大家席地而坐。如果天气好的话,阳光会穿透玻璃外部的木棍,将窸窸窣窣的影子投射进来,整个室内空间会变得明亮而温和,在这样的环境裡,人将会得到最自然惬意的阅读体验。
值得一说的是,这里的书籍都是捐赠而来,从科普刊物、武侠小说到少儿读物等门类齐全,据说今后图书馆在这方面还会不断充实资源,让村民获得更多的福利。周师傅还告诉我们,因为建筑本身的独特性,“篱苑书屋”今后也许还会发挥更多的功能,成为村民们的一个活动中心。而对于李晓东来说,他也希望这个项目的存在从某种程度上改善交界河村的人文风貌,可以成为当地旅游资源的一部分(这个没有什么产业的地方倒是在农家乐等休闲方式有一定的潜力),吸引更多人的来到此地休憩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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